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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旧时光心情文章

  这是一间很老的房子了。

  屋前有一棵樱桃树,每年春天,她都要美美地打扮一番,白色的小花在枝头顾盼生姿。

  若是在以前,老人会静静坐在窗前,隔着玻璃,欣赏樱桃树在风中轻轻摇曳的白色花朵。大花猫在温暖的炕上慵懒地打着瞌睡,任凭大束的阳光撒在它绸缎般的身上。屋子很静,静得只能听到那老钟的钟摆来回摇晃的声音。

  老人不能自由走动,她的腿很久以前意外地骨折了,儿女们带她去医治过好多次,但老人年纪太大,只能架着拐了。平日里,她就坐在炕头上,偶尔会有年龄相仿的老太太来和她聊聊天,说说近日里外面发生的新鲜事。

  老太太们回家时,老人总会说再多待会吧,家里又没什么事儿要忙。与其说是客套话,我倒宁愿理解成老人的孤单不舍,她希望有人陪。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几个老旧发黑的柜子,漆皮已经开始剥落,但却纤尘不染。旁边立着一个胆瓶,瓶身是一幅古代仕女图,瓶子的边缘被磕掉一点,不免使人联想到沧桑,瓶子里歪歪斜斜地插着两个鸡毛掸子,鸡毛黑得泛着绿光。

  挨着炕头的是一把极为简单的八仙椅,甚至都称不上八仙椅,总之是一把很老的椅子。小时候我们会站在上面走来走去,或者跳上跳下,把那老掉牙的椅子弄得咯吱咯吱响。这时老人便会大叫制止我们,小孩子总是很淘气,老人与其说是怕我们摔倒,不如说是心疼那把椅子。人老了,总是会对那些老物件情有独钟。

  墙上贴着年代久远的挂历,上面是那个时代审美下的美女,眉目含笑,在淡淡一层尘埃下述说着往日的辉煌。

  屋子的门是两扇老式门,两扇门中间用一块长条小木块做门栓。每逢过年,老人会在门上贴一张财神爷的年画,求财神保佑新的一年风调雨顺。旧时的农村老人普遍相信鬼神。

  每年樱桃果实还泛着青时,就已经受到我们几个小孩的觊觎,每天去看好多次,恨不得果实立刻就成熟,也生怕果实抢先被别人摘去。终于,等到樱桃成熟,几个小鬼迫不及待地摘起樱桃,颇有一番八国联军疯抢圆明园的阵势。

  玩归玩,几个小鬼还不忘给老人送去一些,老人推辞着不吃,最后还是笑盈盈地尝了一颗,嘴里还念叨着,太酸了,此后就不再吃了。大概老人都怕酸。

  老人的老伴儿走得比她早。以前两个人坐在两个炕头,每天就算不说话,静静看着也是个伴儿。老伴儿这一走,只剩她一人孤零零的坐在炕头了。想找个人说说话,看着空荡荡的那炕头,老人心里想必是很凄凉的。也许,这就是老人爱猫的缘故吧。

  我们几个小鬼不时去那打打闹闹,倒也给老人带去不少欢乐。

  时间很残忍,老人偶然听到常陪她聊天的老太太离世的消息,老人很平静,就那么静静地坐着,仿佛毫不在意时间残忍的安排,抑或是早有预料。

  老人子女很多,平日都出去干活,没有时间陪她。老人和其中一个儿子住在一起,儿子儿媳都出去,老人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

  她偶尔会拿出几张老牌,自己玩玩,有人拜访时,她就笑称自己只是瞎玩而已,然后把牌整理好,用小手绢小心翼翼地包起来,虔诚地样子仿佛里面是珍宝。也许那是老人唯一可以解闷的东西吧!

  老人有一个大烟袋,以前见她抽过一两次,自从不能走路后就没再抽过了。

  老人饮食很清淡,吃饭从不贪多。她偶尔也会抱怨儿媳做的饭不合胃口,传统的老人身上对儿媳挑剔的基因总是很强大。儿媳受到埋怨通常不说什么,对待一个高龄老人,每个人都会理解的,更何况她腿脚不便。

  后来老人生病了,据说是肺病。她的儿女都赶来看她,带来好多水果,只是她已吃不下。

  老人走的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雪。第二天,天地肃穆,整个世界很安静,除了低沉的哀乐和儿女的哭声……

  时隔多年,再次来到老屋,屋子里依然很静。那钟那柜那画,都在,那把旧椅子和花猫,早已不知去向。

  窗外,那棵樱桃树在一场雨中被雷击得奄奄一息,几朵可怜的白花挂在枝头,早已失去往日的风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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