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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22-05-16 22:46:16
时间：2016-07-29 08:17:57来源：网络收集Tags: ()
BY/水玉兰
抱着女儿渐凉的身体，父亲发下誓言，今生今世都不能原谅那个薄情、狠心的女人。她可以对自己无情，怎么可以对女儿也如此狠心。可怜女儿临终的时候，还努力抬起头望着门外，那渴望的眼神像刀子戳在自己的心上。漫漫长夜，他在心里设想过无数报复的念头。可当机会来临，他却做出了异乎寻常的另一种选择。
戏迷婆婆促成美好姻缘
1996年国庆节，安徽省某县中学的一幢宿舍楼里传来阵阵笑声。今天是学校陈风老师和县戏剧团的花旦演员张青的大喜之日。
说起两人的相识多亏陈风的戏迷妈妈。陈妈妈经常去戏院看戏，陈风去戏院接母亲，顺带去后台看望同师学二胡的师弟小黄，对美丽、清纯的花旦演员张青一见倾心。张青对这个时常溜进后台的帅气小伙也颇有好感，加上小黄从中撮合，两人很快进入恋爱中。
婚后，小两口住在陈风学校宿舍楼，闲暇时，一个拉一个唱，琴瑟相调，很是让人羡慕。一年后，女儿明月出世。明月长到6个月，一次高烧抽搐，被大夫诊断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出院时，医生嘱咐了一些生活中的注意事项后，委婉地告诉两人，如果愿意，医院可以开具证明，申请再要一个宝宝，因为孩子的心脏病……晚上，张青看着熟睡的女儿，泪水一滴滴落下来。陈风见了，心疼地拥住张青的肩膀柔声宽慰： “青，没事的，现在医学每天都在创造奇迹。不过女儿这么柔弱，我倒希望再要一个孩子陪伴她，只是你的事业……”张青叹口气说： “为了明月，哪还顾得了。”
一年后，张青给明月一下添了两个双胞胎弟弟。三个幼小的孩子让生活陡然变得忙碌起来，这时剧团的经济效益大不如从前，加上明月时常生病住院，张青考虑再三，决定暂离剧团在家专心照顾孩子。日子虽说较之从前过得更加紧巴，但陈风的体贴入微，孩子们的聪明乖巧还是让张青心中充满慰藉。
明月10岁时，张青剧团的老团长再次找到张青，希望张青能够重新回到剧团，这两年团长把剧团从舞台转移到乡下巡回演出，比在县城大有收获，乡下的一些老人对戏剧还是情有独钟，曾作为台柱子的张青虽说已三十出头，依旧容颜姣美，体形也没怎么变化。团长极尽煽情地跟张青描述在乡下演出时的一些场面，张青听着听着，眼睛不由亮了起来……略略思考，还是婉言谢绝了团长的邀请： “团长，谢谢您这么信任我，只是二宝，三宝年龄还小，明月的身体又时轻时重，其实内心里我……”张青说不下去了。屋里异常安静，过了几分钟，陈风说话了： “青，就算为了我，答应团长的邀请吧。”团长，张青诧异地望向陈风。陈风看着张青的眼睛，郑重地说：“我是你爱人，怎么能不懂你的心？我不希望自己爱的人被遗憾困扰一生，那也会是我一生的遗憾，我向你保证一定照顾好孩子们。”陈风话没说完，团长高兴得直叫好，张青早已泪水盈眶。
张青一门心思投入到排练中，随着剧团一个乡一个乡地巡回演出。所到之处，大受欢迎。看着乡亲们为了观看他们演出，竟然不辞辛苦从数里路的家中赶过来，有一个老汉因为爱看张青的戏，跟剧团辗转了一个礼拜。所有这些让张青心中充满了自豪和快乐。这种快乐也让她越发感激陈风对自己的支持。
2007年初春，张青的剧团加盟了一位扮演小生的男演员郑伟，郑伟初来时只是做替补，由于他基本功扎实，加之扮相英俊洒脱，很快便挑起大梁和张青演对手戏。郑伟对这位大自己5岁的姐姐很是尊重。演出中间休场，郑伟总是第一个为张青披上大衣卸寒。有一次张青嗓子发炎。郑伟骑车好几里路，到县城为张青买来了专门润喉的中药。起初张青把这一切看做一个小弟弟对大姐姐的关心。慢慢地，张青发觉自己对郑伟有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郑伟母亲生病住院，郑伟请了半个月假回家探视。回来时为张青买了件大衣。张青推辞不掉，转身试衣服，之际，郑伟从背后大胆搂住张青，倾吐思念之情。张青的心狂跳不已……意乱情迷中，郑伟炽热的目光，梦幻般变成陈风疲惫的面孔，从理性中清醒过来的张青挣脱了郑伟的怀抱，跑了出去。郑伟没有表现出太多失望，从张青犹豫的神情中郑伟捕捉到了希望。
梦醒时满心伤痕
张青回家休假的时间越来越短，分别时间越来越长。陈风翻着日历，还差十五天就要过新年了，张青已是近三个月没回来团聚，孩子们想妈妈，经常在爸爸面前念叨，特别是女儿明月常常在梦中呼唤妈妈，陈风看着心疼。明月身体近来越发不好，前几天在学校晕了过去。陈风担心张青挂心，没有告诉她。
寒假终于到了。陈风把三个孩子交给爸妈照顾，他想给张青一份惊喜。内心里他何尝不和孩子们一样想念妻子。
可是，见到久别的爱人，除了诧异，张青没有流露出太多表情。晚上，陈风对张青说孩子们想你了，让我接你回家呢。 “快年关了，生意特别好，戏票也涨了，等过了年再回去。”陈风听了有些不悦： “孩子和金钱在母亲心中能相提并论吗7”面对陈风的责问，张青冷冷回答：“我不愿回去，难道你看不出是因为你吗？陈风，如果当初我不走出来见世面。也许会很知足地和你过上一辈子平淡日子。可是现在我体会到生活中的另一种激情。不管你如何看低我，恨我，我还是恳求你，我们分手吧。”陈风怔怔地看着张青，半天回不过神来。望着妻子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半晌，陈风一字一句地问： “青，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想知道，你在做出决定时，有没有考虑家中三个孩子的感受？”“你是一个男人，男人是不应该以孩子为借口求取爱情的施舍。”张青的话冰冷决绝，像一枚钢针扎进陈风的心中。愤怒，屈辱让陈风面无血色。陈风缓缓站起来，拿起包，打开门，回头对张青说：“我知道爱情不是施舍，但更不是一种放纵。”说完，陈风头也不回地冲进夜幕中。寒风呼啸，裹挟着大片的雪花，打在陈风的脸上，泪水合着雪花一起滴落……”
2008年新年刚过完，陈风和张青去法院办理了离婚手续，考虑到明月的心脏承受不了颠簸的生活，明月和二宝跟随爸爸，张青带走了三宝。看着孩子们分手，时恋恋不舍的泪水挂满小脸蛋，陈风心如刀割。
离婚后，女儿明月显得更加郁郁寡欢，常常一个人独自站在阳台发呆，要不就趴在桌上写日记，却又十分懂事地从不在爸爸面前提起妈妈，陈风看着女儿的状态，异常焦虑，却又无能为力。夏天的时候，明月的心脏病越辣越重，先后住了几次院。好几次陈风想打电话让张青回来看看女儿。可是一想到每次通话，张青冰冷的语气，陈风便气不打一处来。
9月，明月再次住院，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望着女儿忽闪的大眼睛盛满了期盼……陈风心软了，拿起电话，里面传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的声音。来不及愤怒，陈风迅速赶到邮局，拍了一封加急电报。直到三天后女儿去世，也没见到张青的身影。抱着女儿渐凉的身体。泪雨滂沱的陈风发下重誓。永远不许二宝和她相认。
而离婚后，张青和郑伟度过了一段甜蜜浪漫的日子，慢慢地，郑伟性格的另一面暴露出来，尖酸、多疑，开始张青还跟陈风通过几次电话，后来常常因为电话和郑伟闹得不开心。郑伟认为张青以想念孩子为借口，实则是与陈风藕断丝连。张青对郑伟的狭隘深感不满，但因为生米煮成熟饭，也只能息事宁人。
在郑伟多次的要求下，张青没办法换了手机号。尽管如此，郑伟还是隔三差五地找茬，对三宝态度也越发恶劣，张青希望自己尽快给郑伟生个孩子，想用孩子来稳固两人的感情。张青的想法还没实现，便发现了郑伟和剧团里的另一个年轻女演员的异常关系。面对张青的质问，郑伟毫不遮掩： “我是一个男人，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如果不能拥有一个女人的初夜，一生都是一种缺憾。”忍无可忍的张青上前狠狠打了郑伟一记耳光，恼羞成怒的郑伟抓住张青的头发又踢又骂：“你个黄脸婆，你以为你是谁，我早就对你腻烦了。”三宝看到妈妈被打，冲上去抱住郑伟腿就咬，却被郑伟像踢皮球一样踢出去老远，张青疯了似的扑向郑伟……
随着年龄渐长加之心理因素，日显憔悴的张青在剧团台柱的身份渐渐被替代。变本加厉的郑伟正式和张青摊牌——离婚。张青不同意离婚，她要把这个毁了她幸福的男人一道拖死在婚姻里。急红眼的郑伟把所有怨气发到三宝身上，对三宝非打即骂。并且威胁张青，要把三宝丢到山上喂狼，又惊又怕的张青知道郑伟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只好同意了离婚。
剧团呆不下去了，精神恍惚的张青带着三宝回来看望陈风和俩孩子，陈风望着面前这个形销骨立的女人和3年没见面的儿子，惊呆了。二宝怯怯地望着记忆中的母亲和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双胞胎弟弟。张青冲过去抱住二宝涕泪交加，良久，抬起头问二宝：“明月呢，二宝，你姐姐去哪里啦？”陈风从呆立中惊醒，上前抓住张青的胳膊往外推： “你还有脸问明月，明月临终时念念不忘你，你却狠心让她带着遗憾离开。你还是母亲吗？你给我滚……”张青惊呆了，颤抖着说：“明月临终？陈风你在说什么……？”陈风愤怒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扔到张青面前： “这是女儿的日记，你看看吧……”张青颤抖着打开笔记本。看着看着，泪雨滂沱的张青突然尖声刺耳地狂笑，三宝在一旁也吓哭了。
被送到医院的张青诊断结果出来，由于长时间心理压抑加上过度刺激导致精神分裂症。张青乡下的哥哥闻讯赶来，看着妹妹疯癫的模样，傻了眼，抱头蹲在墙角里默默抽烟。陈风拉起三宝要走，三宝却扭着身子不肯走。看到这个曾经把自己的心戳得千疮百孔的女人落得此下场。陈风的心说不出什么滋味。陈风再次拉起三宝的手准备离开。“爸爸，求求你不要不管妈妈，她想你、想姐姐和二宝，却说没脸回来见你们，你不要不管她啊。”三宝哀求道。陈风呆住了。目光重新落在张青的身上。缩在墙角的张青抱着床腿梦呓般地喃喃：”明月，你长高了，长得真快啊！”陈风几欲迈出的脚又落下……
如果明月还活着，她会同意我把她的妈妈丢在医院自生自灭？还有三宝，如果强行带他回家，会不会给他一生留下阴影。第二天，满眼血丝的陈风对张青哥哥说：”如果张青现在是清醒的，我说什么不会原谅她，但现在她已不是张青，是一个失去记忆，我孩子曾经的母亲，我不能见死不救……我去拿钱交住院费。”张青的哥哥看着陈风，猛地握紧陈风的手哽咽道： “是我妹子对不起你，妹子无福啊……”
真情唤醒噩梦中人
出院回家的第一天，陈风的爸爸拄着拐杖来到家中下最后通牒： “驻马店主治癫痫的医院有哪些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如果不马上赶走这个女人，我现在就和你去法院脱离父子关系。”陈风扑咚一声跪在爸爸面前。恳求道： “爸，我明白你的心意，可她现在这个样子，赶出去无疑死路一条，我和她感情不存在了，但毕竟共同生活这么多年……”两个孩子也懂事地跪在爷爷面前，恳求爷爷原谅妈妈。”儿子，你这是造的什么孽啊……精神病人……以后你还有好日子过吗？”老人流着泪走了。
父亲的担心不是多余，深夜，张青被马路上一阵喧嚣声惊醒，赤脚进厨房抄起一把菜刀。惊恐万状地挥舞着： “混蛋，不许伤害我的三宝，我和你拼了……”陈风慌忙上前夺刀，争夺中手被刀划了一个长长的口子……等把精疲力竭的张青安抚睡去，天已蒙蒙亮，陈风不敢打盹，想着把家里的剪子、刀之类的工具找个稳妥地方藏起来。为了稳定张青，陈风让三宝继续陪妈妈睡。此外，陈风每个夜晚都要爬起来好几次，悄悄来到张青卧室听动静。
夜里睡眠不足，白天陈风更加忙碌。陈风的家住在学校宿舍楼，与教室相距很近。上完课的陈风利用课间1 5分钟，一路小跑着回家看一眼锁在屋里的张青，他担心一上午见不到人的张青会“发狂”。学校的老师无法理解陈风，认为有必要对一个背叛自己的女人这么付出吗？陈风没有解释也没法解释。收留张青究竟是可怜还是曾经感情的放不下，他已不愿去想，他只知道如果放弃“收留”，他的心会被另一种不安撕咬。这种不安或许比他目前的疲惫更让他难以招架。
为了帮助张青平稳情绪。陈风买了许多漫画书刊和玩具放在家里，张青心情好的时候，会胡乱翻几页，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撕得满屋纸屑，撕完了，陈风再去买。傍晚，陈风带上两个孩子陪张青一起去校园操场散步。虽然张青的意识还是模糊的，陈风还是要求儿子把学校有趣的事情说给妈妈听。渐渐地，张青发狂的情绪越来越少。
大半年过去了。一个周日下午，辅导孩子功课的陈风抬头发觉张青没有如往常那样空洞地盯着某处发呆，而是目光追随着他，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味。慢慢地，陈风看见张青眼中有泪花闪烁，陈风呆住了……张青一步步走到陈风面前，颤抖着手抚摸陈风头上过早出现的白发，泪水一滴滴落在上面。陈风眼睛潮湿，一动不动地呆坐着，任由张青流着泪在自己的头发上抚摸……
夕阳下的操场，陈风和张青看着两个儿子在草坪上欢快的奔跑、嬉戏。张青不由泪水盈眶： “陈风，答应我，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还要做你的妻子，弥补今生对你的亏欠！”“来生太远，为了孩子我们还是把握好今生吧。”张青的泪水随着陈风的话滚滚而下，默默把手伸向陈风，十指相扣，久久握在一起……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